在封控了两个多月之后的上海,陆续恢复了正常的状态。自三月十二从北京回来,找好辅导机构就近租好房子刚准备开启文化课冲刺陪读,仅一周时间就被封控在家了(3月22-6月1日)辅导课也由线下改为线上,还好最后教育部把上海高考延迟一个月,才让悬着的心稍微有了些许宽慰。
今日嫂子问我借高三一学期的书,想带去杭州给即将集训的妹妹(也是艺考生,明年高考)这让我想起了我们高二那会。
高一的时候成绩还是班级前几,到高二后,在面临专业与文化课方面我们家长比较迷茫。班级有个同学在703画室(上海联考排前100名的大部分出自这个画室)那会为了考进校长班,每天没日没夜的赶稿子,因为完不成还会到学校请假、也经常会画到两三点而因为睡眠不足在课堂睡觉,但最后还是考进了校长班。那鸡血的状态让我感觉我们的娃完全就是在玩儿一样,每周末去美术老师那边回来,老师布置的一周五副速写从来没有完成过,因为没有时间去画画,平时文化课的作业都做到很晚。而文化课的成绩却很不稳定,起起伏伏的,每当看到极课推送的成绩,心都会往下沉一下的忐忑焦虑。感觉文化课不具备竞争力、专业课也没人家拼。又感觉孩子很努力了(最怕的是努力了还是这个样子)这种滋味简直想想就抓狂的感觉。
直到后来,美术老师(也是我老乡,特别有艺术情节的两位老师)特意到我家找我们梳理了一下。我们拿703画室的孩子做比较。老师说高二的时候也没必要为了专业而过早把文化课丢了,现在在校学文化课就专心搞文化,但每天练练手感还是要的,要不然会生疏。等去集训了就一门心思搞专业,不能同时两头抓。集训考完后,再努力冲刺文化。我们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。不再纠结她文化课与专业课。大人的焦虑哪怕露出细微的蛛丝马迹孩子都能感受到的。当我们不去纠结的时候她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,但那会我们还是会旁敲侧击的提醒她文化得抓紧,孩子比较敏感,每每这时,总会嫌弃我们盯她。没办法,谁让我们高三要脱产呢?就这样,整个高二实际上是最紧张的一年,无论是孩子学业上的还是家庭氛围上的,我们家长努力保持不盯着不啰嗦不焦虑的情绪,有时候考得不好还故作轻松去鼓励,但内心其实慌得不行。
高二暑假后送去北京的前一天,爸爸还叮嘱带基本英语书每天读读单词背背课文啥的,(他始终是焦虑的,一直想两头抓)被女儿一口否决了:就算我带过去也不会有时间看的(高一暑假也集训过,知道集训的作息)爸爸也就不再坚持。犹记那天艳阳高照,孩子非常兴奋,终于可以完全丢掉文化去沉浸式学画画了,安顿好我住了一晚便放心的离开了北京。人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应该是很幸福的。
在知道每天的作息后,我隔段时间会电话问候一下,孩子都表示非常忙,每天基本凌晨两三点才会睡觉。偶尔会抱怨设计真难啊,稿子又作废了啥啥的。那会我想怎么这么拼呀,因为女儿从小就睡眠不大好。睡不好这一天还这么忙,我开始担忧她的身体。但每次电话又特别开心的样子,偶尔发发嗲。让我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担心了。
直到十二月份左右,她开始感冒、呕吐、突然全身发抖……老师带去医院看了两次,然后自那以后天天不吃饭,说学校的菜吃不进。然后那会北京防疫又特别严(因为马上冬奥会的关系)外卖也不能点。她自己买速食的粥与馄饨(与方便面一样用开水泡泡就吃的那种)打发每天的伙食,而且经常一天就一餐。
这样熬到快过年时,我与爸爸决定去北京陪过年,但却告诉我们过年只放两天假。而且防疫要求暂时进不了京。
我密切关注那边的防疫政策,过了初十,终于可以去了,我收拾行李提前租好房子就直接奔过去了,一下飞机便大雪纷飞,对于生活在南方的孩子来说那是一个极浪漫的日子。下午在租好的公寓里稍作收拾加采购,晚上做好女儿爱吃的美食后,便去学校接她了。
半年多的相思,在相见那刻紧紧的拥抱着,左看看右看看,没胖也没瘦,还是那种憨憨的可爱。看得出她特别开心,说话都嗲嗲的。那日的雪下了足足一整天,夜晚我们回家的路上一路玩雪,拍雪景。听房东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,我比较幸运,一来就能欣赏这美丽的雪景,我就想那是不是女儿的校考也会很幸运吧!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下。
校考的时间比较紧的,原先报了五六个学校,不是稿子赶不出,就是直接被联考分淘汰。就算鲁美这样的托底学校,也因为今年初选设置过高的联考分数被咔掉了。剩下的北服、中传与央美。其中北服因为与中传撞一天,也放弃了。希望最大的中传,而中传的校考最复杂,初试复试过了,还有三试。女儿已经冲到三试了。三试报考包括文化素养(历史、文学、哲学)、面试、笔试、设计。因为疫情全部线上考)接下来是央美的初试。。。
中传因为有场考生在封卷的时候没有全程拍下来,被惊得冒冷汗,连日打招生办电话说明,那头表示视阅卷老师评判。因为出了这个篓子,爸爸对接下来的每场考试都千叮万嘱。线上考的要求是两台手机架位拍摄全过程上传考试系统,要求中途不能卡顿、闪退、接电话或者有信息啥的。这当中有多少风险只有体会过的才知道。我就每场考试耳朵贴在门上,听考试系统的报读、听她淅淅刷刷的执笔之声、隔着一面墙一个门仿佛隔着一个世界一样,怕系统出问题、怕闪退怕卡顿…直到系统报停止作答,然后又听她封卷的声音、听拍照上传的声音。然后听关机、到收拾东西到开门,我悬着的心才落下,那紧张的心情比自己任何时候所经历的都要紧张。
不过最后的最后,我们中传、央美都没过。学校复盘的时候说校考就是运气?某些内幕,老师还给看了过了的稿子,女儿忿忿不平,收拾行李的时候说还是上海好,想上海了,北京这天气不适合。
校考的失利,并没有打击到女儿。我们也坦然面对,人生没有那么多一帆风顺,只要有梦想有目标,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,结果如何也并不那么重要。连续多半年的睡眠不足、每日熬过的那些夜、那些赶设计稿画思维导图的日子、那些为逐梦而拼搏的时刻,多少也丰盈了女儿的人生。校考也好、高考也罢,最终的成绩如何,我们都能接受。她们的路还漫长,还有很多的试卷等着她们去答阅,只要在这过程中学到了坚持、努力、上进、等一切正向的拼搏的精神,美好自然会光临!
在此预祝宝贝高考顺利!考到自己理想的学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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